柏涵✨

*年下

*仙界背景

*私设如山

*前文见合集（被我鸽了太久希望你们还能记得它QAQ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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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 震

蓝忘机自幽幽檀香中醒来，那压阵用的灵石业已耗尽了最后一点灵韵，闪烁几下便化为废石。紫金光芒交替于眼前掠过，蓝曦臣到了。他从阵外一路疾行，待到蓝忘机身前时，衣摆带来的喧风已令那些废石滚出了好几圈。

 

他将蓝忘机扶起来，见他脸色极差，急切道：“你现在神识有损，不要急。”

 

“兄长，他…不认我。”蓝忘机竟哀怨然道。

 

蓝曦臣轻拍他的手臂，将他带出阵。暖阁外是熟悉的白墙黛瓦，幽幽浮动着玉兰花香，晨辉抚落花枝上晶莹的露珠，闪过一道小小的彩虹。

 

卯时的钟声穿林过府而来。

 

蓝曦臣将蓝忘机送回静室，又拿了几颗安神定魄的丹药看着蓝忘机咽下。

 

窗外天光乍亮，云翳初生，浅浅染着一层薄红，暖橙之色披落于黛瓦之上，白云浮色，山谷传声，将上早课的弟子的身影留在光影浮动间。

 

蓝曦臣在蓝忘机塌边坐了好一会，才小心翼翼开口问道：“如何？”

 

“我不知……”蓝忘机垂首，却是无法静心去想这其中因果。

 

“你先静静，那阵法既然能送你过去，就一定有办法让……！忘机！！”

 

蓝曦臣还没说完，蓝忘机就毫无意识地从靠背上滑了下去，蓝曦臣惊起忙扶住他好好放在塌上，他细细诊过蓝忘机的脉相，又将一股温和的灵力送入蓝忘机体内。蓝忘机神识不稳，肉身倒是安好无虞。蓝曦臣叹气，那阵法虽有大能，到底还是有代价的。

 

“聂……”蓝忘机呢喃。

 

蓝曦臣心中明了，待得看着蓝忘机神识稍安，便立刻叫来门生。

 

“请聂氏元君怀桑来，要是他推脱，告诉他不然我亲自去。”

 

 

聂怀桑不敢不来，但是也心有戚戚然。他是这上九重天刚升上来的，资历尚浅，只封了元君，却因为兄长聂明玦赤锋尊一手保举，坐上了照管三界门户的将军位置，可自己兄长宴席之上突然走火入魔自绝身亡，他位置做的不稳，自然又陷入了一波弹劾之中。

 

 

风萧萧兮易水寒，壮士一去兮不复还。

 

不知为什么，聂怀桑站在云深仙府的山门前，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悲壮感。

 

 

山岚轻涌，山风习习，雾霭沉沉，聂怀桑甫一踏入山门，便立刻被铺面而来的大雾缠得无法脱身。那雾似是有形，竟扯住他的手脚令他难以前进，他向后猛退几步，走了聂氏的震元步法，这步法每一步都需要与上一步相呼应，聂怀桑被大雾缠得东倒西歪，步法却没有一步落错，等他七步走完，人已然在山门外。最后一步，聂怀桑凝神吐息，右脚向后一剁，只听咔嚓声响，山岚凝滞了一瞬，便接着化作万千碎影，飘散在山门两侧的草地上。震元步法破了幻阵，聂怀桑来不及擦汗叫云彩撤走，蓝曦臣便落在他面前，笑眯眯挡住他的去路。

 

聂怀桑下拜拱手：“曦臣哥哥你你你找我什么事啊？”

 

蓝曦臣没让他真的拜到底，他扶住聂怀桑的手，温和说道：“我来找你借一样东西，怀桑，你不介意吧。”

 

聂怀桑没敢直身看他，狗腿道：“借……曦臣哥哥跟我见外了不是，不介意肯定不介意。”

 

蓝曦臣笑着看他，指了指他的衣袋：“怀桑，八宝轮回镜在你身上吧。”

 

聂怀桑正从怀里往外掏手帕，听到蓝曦臣的话当即又冒了一层冷汗。这八宝轮回镜在赤锋尊手中时，是洞察人心的一柄宝器，只是到了聂怀桑手里，他一不领兵，二不涉政，这宝物自然也没了那令人艳羡的作用，只是这是聂氏一府的宝物，就算是只能照个人影，也是姓聂的。

 

“泽芜君，这八宝轮回镜不在我身上啊。”

 

聂怀桑想了想，陪了个笑脸推托，心里想的却是吾不知用途，亦不知是否献了佛，蓝氏家大业大千年名声，不至于强取豪夺。

 

“聂氏的震元步法有破阵之效，但其方位却是依靠阵中规律，如此短的时间里，既要找准阵中方位，又要落对步法，怀桑元君，你若真的有这个本事，又何须成日里担心连一方守将的位子都坐不稳。”

 

八宝轮回镜，洞察人心，鉴观世事，破幻寻路，自然不在话下。

 

聂怀桑终于拿出他的手绢擦了擦汗，蓝曦臣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，两人不再言语，山间只剩下偶尔振翅飞过的仙鹤高鸣，那鸣声在山间回荡，来去之间，竟愈发清楚悲戚。聂怀桑陡然感受到一阵幽冷，似乎是因为昴日星君将光芒倾洒的方向转了转，也似乎因为那震元步法毫去的灵力太多。眼前一身轻装的蓝曦臣没有着甲，也没有佩剑，甚至连洞箫裂冰都没带。

 

他打不过蓝曦臣，何况还在蓝氏的地界上。

 

他几乎瞬间就落下泪来，哭哭啼啼要往蓝曦臣身上扑。蓝曦臣素来见惯了他撒娇无赖，任他坐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也没做多余的表示。

 

“曦臣哥哥啊，那是我大哥留给我的啊，我聂家宝贝不多，要是我大哥泉下有知我就这么借出去了，他就是在地府黄泉也要回来揍我一顿啊……”

 

搬出赤锋尊，蓝曦臣终于蹙了蹙眉。他将聂怀桑从地上扶起来，像一个哄一个孩子那样对聂怀桑说：“我用一叶拂跟你换，待我事成，再换回来，如何。”

 

   菩提本无树，明镜亦非台。本来无一物，何处惹尘埃。

 

蓝氏一叶拂，以道法中的无为做了根基，拂尘无念而自清静，而手持者自此却是在拼杀中一往无前，巩固了蓝氏在三十六天看似书香门第，实则战功赫赫的立府之本。因为无为，才无所束缚，更能超脱过往凡尘。

 

聂怀桑自然清楚一叶拂的作用，但仍是一脸不舍地从怀中拿出那面八宝轮回镜。蓝曦臣接过细看，那镜子方圆八角，手柄金玉，铜为面，后雕游龙祥云，鳞爪飞扬，栩栩如生。再将之对准日光，灌注灵力，那龙鳞闪烁，祥云翻卷，竟作腾啸之姿。

 

应该是真品，蓝曦臣将八宝轮回镜收入乾坤袋，然后将一叶拂拿出交给聂怀桑，叮嘱道：“我知你日子过的难些，大哥仙去，我与阿瑶都心中戚戚，只是那日天君宴上鱼龙混杂，要查也不是一件易事，你自己行事，勿必万分小心。”

 

聂怀桑心道，果然知道了。他收起一叶拂，也学着蓝曦臣的样子从容笑道：“泽芜君费心。”

 

 

蓝曦臣目送聂怀桑踏云远去，也转瞬消失在了山门前，一只金色的蝴蝶儿扑了扑自己流光溢彩的翅膀，从一旁的树丛中钻出，向着远处飞去。

 

 

是夜，金鳞仙府高耸的白玉台上依旧人声鼎沸，歌舞升平，金星雪浪连成的一片花海在月夜下显出雍容而娇媚的姿态，迷醉的芬芳顺着白玉台的石阶，将整个斗妍厅包裹在一片暗香情动中。

 

金光瑶在斗妍厅的偏殿里独饮，案几上只摆了两样小菜，案几的边角上，停着五六只金光闪闪的信蝶。

 

环顾整个偏殿，不见文玩亦不见字画，只有堆积的文书宗卷，满满当当占据了偏殿其余三面墙。金光瑶依次拆过信蝶，左右都是些各家情报，无甚异动，当他拆到从云深仙府来的那只时，也只是眸中笑意一现，再无其他。一道黑影此时极其迅速的闪入门中，来人将手里的匕首一横，直奔金光瑶面门而去。金光瑶了然笑笑，指尖轻扣桌面，一张大网随即应上那人的匕首。两相交接，一软一硬，竟发出了金铁相击的叮然之声，匕首被网拦去攻势，那人只好放弃匕首，足尖点地，腾跃空翻，落在金光瑶面前。

 

“成美此时来找我，可是有何要事？”

 

金光瑶将刚才空隙间斟好的酒推到已经在桌边坐下的薛洋手边，薛洋一口饮下，眯眼攒了句，好酒。

 

“敛芳尊摆酒相迎，难道不是找我有事？”

 

两人笑了起来，一个面容温和人畜无害，一个薄唇微掀虎牙外露可爱讨喜，笑声同时抛上去，又一同落下来。

薛洋瞥到了桌上的信蝶所写，啧啧道：“这云深仙府还真是出痴情种，借八宝轮回镜？蓝忘机这是要强行破了那处的阵去找人啊。”

 

金光瑶笑道：“随便他要做什么，父君总不能连儿女私情也要管。”

 

薛洋也笑道：“父君？你跟旁人还说的着，跟我来这套给谁看，无论蓝忘机能不能破阵，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百年，那两人都不会影响咱们计划，你这才放手不管的吧。”

 

金光瑶满上了薛洋那杯，又满上了自己那杯，金杯相撞，宾主尽欢。

 

薛洋挑拣了那两碟小菜，不甚满意道：“这几天老有不长眼的来盯我，跟蚊子一样烦人。”

 

“你没一剑一个串来烤了？”金光瑶放下筷子，盘里的菜被薛洋挑完，也不剩什么能吃了。

 

“不，我一剑一个，送他们去石蒗屿吃石头了，哈哈哈。”

 

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，还是成美思虑周全。我敬你。”

 

金光瑶微微笑着，举杯做请，薛洋松了松腿，也碰了上去。

 

“聂家没了赤锋尊，最近翻不起什么浪，但聂怀桑要查你身上也是早晚的事，成美你有何打算？”

 

薛洋翘着腿，满不在乎道：“聂家草包出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，上九重天谁人不知聂怀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，他敢查我就往下界山川一躲，你放心，坏不了事。”

 

“我自然是相信成美的。”金光瑶双目微合，笑中柔情蜜意，手指却在案几下掰动了另一个机关。

 

这次是金色的缚仙网，薛洋酒杯还未放下，降灾光芒一闪，便从那网中游鱼一般拨开一条缝隙窜了出去，没待他跑出几步，恨生无声擦过身畔，薛洋背上一痛，当即见了血，利器神兵破开了他周身护体的灵气，降灾再挡，恨生便毒蛇一样缠绕上来，兵刃被缠的脱手，薛洋电光火石之间扔出了符咒，火光与雷声炸响在偏殿之中，金光瑶站在一片大火中，依旧笑意盈盈。

 

薛洋也笑，唇边涌出的血转眼间就浸透了衣衫，大火中的金光瑶徐徐消散，又从他的身后给了他当心一剑。薛洋倒下去，火光与雷声同时消失，金光瑶收剑，将一道传送符贴在薛洋身上，蓝色火焰闪过，瞬间吞没了薛洋的身体。

 

“可惜，父君只相信死人。”

 

那斗妍厅里还有歌声断断续续的传来，歌声清越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，金光瑶侧首听了一阵，俯身将降灾收在乾坤袖中，他推门出去，也走入金星雪浪醉人的芬芳中。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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叨叨：

下章WiFi就出来了，这章暂时交代一下故事线和出场人物

鸽了这么久，希望你们还记的这篇QAQ